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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美外资委员会人事严重悬缺 恐加大中企赴美并购案受审风险

※发布时间:2017-8-22 18:13:13   ※发布作者:habao   ※出自何处: 

  CFIUS是美国内负责审查外国投资并购行为,是否会对美国产生或潜在的机构,并会依据审查结果,认定该交易对美国不产生而不予行动;或认为具潜在,并对交易方提出缓解方案(如剥离某部分业务等),以减低对美国的国安疑虑;若在部长级别官员间仍无法形成一见,则需美国总统同时给出或通过该交易案的意见,由总统来做最终决定。

  然而,在特朗普今年1月上台后,由多个部门中高层官员组成的CFIUS,至今仍面临严重的人事悬缺问题。有美国业界观察人士担忧,这恐使CFIUS在面临难度较大的送审并购交易时,会更倾向于全面该交易,而非与交易方协商,另觅可以降低美国国安疑虑的缓解方案。

  此外,CFIUS重要岗位的悬缺,加上送审交易大幅增长的趋势,也会让CFIUS启动和完成审查流程的时间拖得更长,使交易方更难预估交割时间表,也更难评估在何种情况下需要准备缓解方案。

  今年4月间宣布以12亿美元收购美国知名国际汇款公司速汇金(MoneyGram)的蚂蚁金服,近日再次向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申报。 据透社报道,蚂蚁金服与速汇金因未能在75天的审查期内获得CFIUS通过,已于7月再次提交申请。

  有中资支持的Canyon Bridge Capital Partners在 2016年11月宣布出资13亿美元收购美国Lattice半导体公司。如今8个月已经过去,目前该交易仍在CFIUS的审查中;在今年1月和3月分别递交一次申请后,Canyon Bridge已于6月第三次向CFIUS提交申请。三次递交申请在CFIUS的审查史上并不多见。

  此外,中国泛海拟以27亿美元收购美国人寿保险Genworth Financia;华芯投资管理有限责任公司的子公司Unic Capital Management 拟以5.8亿美元收购美国半导体测试设备公司Xcerra Corp等交易,目前也仍待CFIUS批准。

  众多待审查的交易和中企多次递交申请、审查遭延期的背后,究竟是何种原因造成的?CFIUS的上述决定,是否又特别针对中资收购而来?除了重要人事悬缺外,CFIUS自身还面临哪些问题?而在美国国内,又希望CFIUS的运作方式和审查范围朝何种方向调整?

  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的职责,是审核来自外国的投资是否对美国产生或潜在。CFIUS由多个美国部门代表组成,由美国财政部长担任委员会,单位则包括美国财政部、国务院、、商务部、贸易谈判代表处、司法部、国土、白宫委员会、白宫科学技术办公室、管理及预算办公室等16个部门。

  据富而德律师事务所办事处特别顾问Shawn Cooley透露,在实际操作中,CFIUS的日常运作是由一支来自上述部门的非任命的高级文官组成的工作小组负责。该小组每周开会讨论、评估及决定每个待决案件,并向由任命的决策官员提出通过交易、与交易方协商缓解方案,或送审交易进行等。

  Cooley曾任美国国土政策办公室外商投资风险管理总监9年,曾代表美国国土参与在CFIUS的工作,也曾为国土的高级官员,就在美的外国投资事宜提供。

  但是,自特朗普就任以来的半年多时间里,美国各部门中,大量需要任命的副部长级官员和助理部长级官员仍然空缺,导致仰仗各部门人员运作的CFIUS人手严重不足。

  据《邮报》与美国公共服务合作组织(Partnership for Public Service)联合发布的数据,截至7月21日,在共计570个需要审查、确认的重要职位中,只有49人正式通过任命开始履职,有146人获得正式提名,但还没获得通过;18个职位已有提名人选,但还没启动审查程序;还有高达357个岗位连提名人选都没有。

  据Cooley提供透露,截至6月26日,CIFUS的所有部门的助理部长级别官员无一就任,仅有一位获提名;副部长级别官员中,则有半数还未获确认。

  此外,CFIUS的一位关键提名人——财政部负责国际市场与发展的助理部长Heath Tarbert,也尚未获得确认。

  Cooley认为,CFIUS架构中,各部门副部长级和助理部长级官员的大量悬缺,所带来的结果是:CFIUS会更倾向于规避风险(risk averse),一旦发现潜在问题,就更可能要求交易方撤回申请,重新提交;甚至可能倾向对美国总统交易,“因为CFIUS越来越不愿提出新的或复杂的缓解方案”。

  Cooley认为,蚂蚁金服与速汇金两度向CFIUS提交申请,Canyon Bridge与Lattice半导体公司三度提交申请等事态,已经显露出这一趋势。

  按照流程,在受理交易方完整的申报材料后,CFIUS有两个阶段的审查:分别是为期30天的初步审查和为期45天的全面调查。若在这两个阶段各部门仍不能形成统一意见,则需提交材料给美国总统,并给出,由美国总统在15天内作出通过或交易的决策。

  如果交易方撤回并再次提交申请,CFIUS将在75天内重新审核,交易方也会寻求在75天内找到缓解美国国安疑虑的措施,与CFIUS达成协议。

  而在2008年前,CFIUS能够在初步审查期就通过约95%的交易;2008年至2014年,CFIUS在初步审查阶段会通过约70%的交易。交易在初审阶段通过比例的下降,出CFIUS对境外并购或投资的审查标准越趋严格。

  Cooley认为,当前对投资美国的海外投资者而言,最大的风险在于CFIUS是否能在一段可预测的时间段内,得出可预测的审查结果。

  据Cooley介绍,2017年上半年,CFIUS审查的交易数大幅增长,已逾115;若按照现有的送审案件增长速度推算,2017年CFIUS一整年的审查交易数将达到250。这将超过2016年CFIUS所创下的审查了173总交易的纪录。

  Cooley认为,在工作量加大、重要领导职位空缺及预算缩减而不堪重负的情况下,CFIUS在面对更复杂、难度更大的交易案时,可能倾向于选择全面,而非与交易方协商缓解方案。因为这样一来,CFIUS就无需再为该交易投入大量持续的资源。

  与此同时,CIFUS的审查流程可能拖得更长,使交易方很难预测交割时间表,也很难评估是否需要,以及在何种情况下需提交缓解方案。就算进入缓解方案的协商程序,CFIUS恐也会对复杂的缓解方案持怀疑态度。

  据透社报道,2017年已公布的中国企业收购美国公司的交易已达87,创下历史同期最高纪录,也比去年同期增加10。透社还援引熟悉CFIUS当前情况的信源称,自今年年初开始,CFIUS已致信至少9交易的相关公司,称若以现有方式进行下去,这些交易或将被。这些交易大多集中在科技行业。

  历史上,美国总统共有3次在CFIUS提请裁决的情况下,行使总统职权并购案的纪录。而这3起均涉及中国企业。第一次是1990年,时任美国总统老布什根据CFIUS,签署总统令,中国航空技术进出口公司购买美国西雅图飞机零部件制造商MAMCO公司。第二次在2012年,时任总统奥巴马签署,三一重工在美关联公司拉尔斯控股,收购美国俄勒冈海军训练后勤附近的4个风电场。第三次是2016年,奥巴马宣布宏芯基金收购爱思强。

  而近期以来,美国国内对CFIUS的呼声越来越强烈。美国长马蒂斯(James Mattis)曾称CFIUS已“过时”,并指该机制“需要更新,以应对当前的情况。”在Cooley看来,马蒂斯所说的“当前的情况”就是指中国对关键技术的收购。

  Cooely称,的概念本身比较宽泛,且还在不断发展中;包括保险及与个人可识别身份信息相关的大数据,一些在发展中的新兴技术及微型电子元件,包括人工智能等,都引起了包括马蒂斯在内的美国官员和议员的高度担忧。

  以人工智能为例,百度4月宣布将全资收购美国科技公司xPerception。据百度发布的新闻稿,xPerception是一家专注于机器视觉软硬件解决方案的科技公司,面向机器人、AR/VR、智能导盲等行业客户提供机器视觉软硬件产品。有观点认为,该交易或引起美国国内担忧中资收购美国人工智能企业引发的问题。

  对于CFIUS的,美国国内大致存在两种呼声:一种是将CFIUS的审查范围扩展至以外,例如将其“是否危害美国相关产业”等经济因素也纳入考量范围;或是使用CFIUS为筹码,促使包括中国在内的一些国家,提升对美贸易的互惠性。另一种呼声则是在聚焦的同时,扩展CFIUS现有的管辖范围至合资企业、新建投资等领域。

  对于将CFIUS审查范围扩大至经济范畴的呼声,者认为,这或许会使CFIUS成为贸易主义的工具,也不符合美国一贯的对外资的态度。但截至目前,该呼声并未形成具体的方案,也未获多数的支持。

  Cooly对财新记者表示,CFIUS不会是促使中美贸易增加互惠性的有效工具。因为,CFIUS的工作机制是以单笔交易为基础、具体案例具体分析的;如果美国希望从政策层面来这样做,最好由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出台一个整体的政策。

  CFIUS、美国财长姆努钦曾在一场关于中国的活动上称,CFIUS的确有一些技术性问题待解决,但仍将使CFIUS的审查范围限定在领域内,“我们应该单独处理经济问题。”

  但另一种扩展CFIUS现有管辖范围的思则越趋明晰。近日,多数党(党)党鞭John Cornyn表示,他即将提出一项法案《外国投资风险评估现代化法案》(Foreign Investment Risk Review Modernization Act,FIRRMA),他称这可以“使CFIUS的审查程序现代化,以应对21世纪的”。

  Cornyn在美国外交委员会的中称,对CFIUS的想法,主要是由中国在美投资的最新情况激发。

  他引用美国近期的一项调查称,中国正在关键的未来技术领域中,在美国大幅投资,以期缩小与美国的技术差距;这些技术,对未来科技创新不论是在商业上还是军事运用上都起着基础性作用。

  Cornyn 称,“中国鼓励甚至帮助中国企业融资,让它们收购或投资美国的科技企业”,“这将使美国缩小甚至军事技术优势”。

  这名党的甚至将中国在技术领域的投资称之为“武器化的投资”(weaponize investment)。

  按照 Cornyn的丝,美国应该先集中判断出哪些国家,是对美国带来最大的国家,并设立清晰的标准以评估来自这些国家的投资。

  其次, Cornyn提出的方案还主张扩大CFIUS的审查范围,将此前不在其审查范围的交易也纳入其中,包括对在海外的合资企业的投资并购、或购买美国公司部分股份的投资等等。因为后者也能让投资者获得了解被投资企业的知识产权及所有数据的权限。

  近日,美国高盖茨律师事务所分所合伙人范多凌近日撰文称,如果CFIUS 的审查权限被扩大,任何与人工智能直接相关或间接有关的投资都可能受到,因为CFIUS审查的标准是,而围绕的判定又是主观且非透明的。因此,中国企业与投资目标的前期沟通会变得更加重要。

  目前,在渴求资金注入的驱动下,美方的被投目标公司通常会对外国投资者夸口“审查不会成为问题”。范多凌,对中方投资者而言,首先要尽量把“不能获得美国批准”作为一项退出机制;其次,对那些设定了“分手费”的交易,要尽量由美国投资目标公司承担通过美国CFIUS审查的工作。因为这项工作,应是项目双方共同的责任。最终的风险不能仅由中方投资者承担。

  对此,Cooley指出,依照法规,CFIUS按要求对国有企业有一些区别对待——区别在于,国有企业都要进入审查的第二阶段,即45天的全面调查期。但实践中,私营企业和国有企业之间并不存在明显差别,每个案例都是以事实为基础调查,主要还是基于被收购的技术或公司的情况和性质。

  “CFIUS会在无进一步要求的情况下,通过绝大多数其审查的交易,其中也包括来自中国的交易,也包括中国的国有企业交易。因此,我认为在实际操作中,是否为国有企业这一点并不重要。”Cooley对财新记者表示。

  不过,对于CFIUS何时才会启动这一问题,Cooley认为,目前美国的优先议题仍集中在“通俄门”调查、医保、税务等等,针对CFIUS的不大可能在2017年三季度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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