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自6月以来,由于国际市场大豆大幅涨价,国内食用油市场也掀起涨价潮。国家发改委为此两次约谈中粮集团、益海嘉里等食用油巨头,要求企业建立食用油价格报告制度,即从8月15日开始,定期报送食用油出厂价、批发价和零售价。
事情嘛,总是从不习惯到习惯,习惯的人多了,事情就成为了常态,成为了常规,成为了“常识”。自去年伊始,发改委的约谈就是如此。约谈刚开始的时候,发改委还是颇不好意思的,要么闪烁其词,要么强调是临时措施,约谈了几次,约谈者、被约谈者以及旁观者的心理预期都产生了变化,从而让对具体企业的具体经营行为的这种“微观调控”,渐渐被时间扶了正。
我们本身是极不赞成这种微观调控的,价格如果能够被约谈所约束,计委也就用不着改名发改委了。何况这种约谈还有亲疏之别、嫡庶之分呢。生产要素价格一涨几乎不怎么约谈,还要帮着做群众情绪的安抚工作,而消费产品价格一涨就要约谈,回过头来拿着群众情绪来劝企业识大体、顾大局。因此,这种选择性的约谈也就变成了寻找的过程。
我们的不赞成还不仅仅限于此。约谈,实际上就是增加了部门与企业之间的接触点,在因政策管制而形成的接触点中,无形之中创造了一个寻租,对于市场效率和行政效率而言都是一个损害。
约谈作为一种调控手段的鹊起,的复杂性和性也由此可以窥见。上世纪十年代以来的经验是,对经济的干预,应从微观市场上撤退,将关注放在以财政和货币政策为内容的宏观调控上。宏观调控效果不佳,不能再对微观企业直接二次调控。部分地从市场和企业后退,从而激发了市场和企业的活力,中国经济也由此迎来数十年的高速发展。然而,近些年的经济发展让我们看到,这种后退并不是退出,而只是退却。一旦伴随着救市的有形之手的挥舞,退却就会变成进逼,相对于市场获得重新的扩张。而这种扩张,是以经济活力为代价的。
2008年的国际金融危机以来,我们的经济经历了比较频繁的钟摆式调控,危机之前是踩刹车,危机来了猛踩油门,待到通胀势头起来,又开始连踩刹车,然而天公不作美,欧债危机作为国际金融危机的变种又变得愈演愈烈,踩刹车又变成了轻踩油门。宏观调控政策的剧烈摇摆,为微观调控的扩张提供了一个比较从容的,稳增长、保民生、控物价,几乎都可以成为此中的理由和借口。宏观调控也应该有自己的一个边界,正所谓有所为有所不为,市场的部分还是需要靠企业自身的活力去激活。如果每次危机下都有一个破格破例的救市措施,和企业没有危机感,经济模式的转型也就只好漫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