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绵阳市人民救灾办公室开出的,由绵阳市救灾办出具的一张条。说明车号川A80081集装箱货车为救灾指挥部运送大量物资,请予放行,“司机是一位十分可敬的志愿者”。凭着这张条,民航快递西南公司绵阳营业部的三名驾驶员,开着川A80081,在绵阳至平武,行车近50小时,累计运送救灾物资约56吨,运送四名医生,四名灾民。这位“十分可敬的志愿者”和他的两名伙伴,驾驶这辆名为“靓舰”的货车,运送进平武第一批共八部卫星电话,运送进平武第一批药品。这是中航集团民航快递最早进入灾区员工,是战斗在抗震救灾最前沿的员工。
这位“十分可敬的志愿者”名叫贾兴彦,是民航快递西南公司绵阳营业部的一名普通员工。他是一名有八年军龄的退伍老兵,退伍前是某部队的班长,有着丰富的抢险救灾经验,有着军人的快速反应、勇敢和责任心,对绵阳至平武这段正常情况下就十分险要的山相当熟悉,绵阳市人民救灾办公室对他付予重托;这辆号称“靓舰”的大货车,是民航快递西南公司新购置的集装箱货车,在5月11刚开到绵阳营业部,在12日就派上大用场,由于车况好,集装箱能防雨,大小适中,在抗震救灾被安排运送最重要的物资:卫星电线分,震后的绵阳一片混乱,停电停水,通讯中断。凭着多次抢险救灾经验,贾兴彦意识到这次灾情严重,肯定在第一时间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他打开车上的收音机,密切关注交通的新闻报道。晚上10点,的紧急号召,绵阳救灾办需要大量车辆和志愿者,请符合条件的市民到广场集合。贾兴彦立即联系西南公司领导,终于于晚上12点打通电话。西南公司领导批示,全力支援抗震救灾,要确保两人行车,自身安全。13日凌晨1点他到市集合待命。凌晨3点,贾兴彦驾驶“靓舰”,历时3个多小时,由市委药监局叶军科长亲自押车,将两名医生,一车3吨药品,送至与北川交界的安县安昌中学的临时营救点。
13日,早上7点50,贾兴彦与随后赶来的同事杨才洪,历时3个多小时,运送4吨矿泉水5吨火腿肠,30顶帐篷到北川县大坪乡。
中午12点,两人在绵阳市区从3536工厂到九州体育馆运送一吨药品,三车被服共约35吨,一人开车,一人帮着搬运货物,一起干到晚上近8点。
这一天,贾兴彦从凌晨1点到晚上8点,奔波近20个小时,没吃早饭,午饭,喝点水,垫点干粮,运送救灾物资约47吨。
14日早上8点,贾兴彦与营业部同事陈海波到市报到,到绵阳四家药店仓库,拉了3吨药品后在救灾办等待命令。救灾办正紧急筹集了八部卫星电话准备运往平武县。地震后,绵阳市一直无法联系上平武县,平武县委杨波秘书长步行100多公里,将消息带出,才知道平武和北川的灾情一样严重。这是第一批准备运往平武县的药品,第一批卫星电话。当时有好几个人员带着车辆报名,但驾驶员都不熟悉到平武的道,车况也不好。贾兴彦急切地说:“我去。我是,我有八年驾车经验,在雪灾中立过功,有抢险救灾经验,我经常跑平武一线,道非常熟悉!我的车是有集装箱,拉药最好,又是新车,车况很好。”组织部卢主任极其慎重地说:“这八部卫星电话关系到平武几十万人民的通讯联络,几万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生命等着你,必须货物安全,必须在最短时间内送达,不能出一点差错,你能完成任务吗?”贾兴彦说:“我知道担负的责任。我以一名的名义,以一名退伍老兵的名义,完成任务!”11点,由平武县委秘书长杨波带,押车,一行三人带着重托上了。中途转运了4吨火腿肠。这是震后8小时就空降到南坝镇的空降兵的补给。他们共1000人的空降团,仅带了装备,没有任何补给,已连续战斗了一天一夜,没喝一口水,没吃一口食品。
途经平武县平通镇,在镇中学救治点卸下三分之一药品,镇卫生院放下一部卫星电话,又赶往受灾更严重的南坝镇。在距离南坝镇16公里处的903兵工厂附近,道断阻,无法前行。杨波秘书长背着七部卫星电话,开摩托车急行赶往平武县。临走前他将药品托付给贾兴彦,说:“这是救命的药,交给你了。这批药品你无论如何想办法送到南坝镇,转交给李学义常务副县长。我相信你们,我先走了。”两人想法找到一辆微型面包车,货物分四次转运南坝。陈海波在车上物资,贾兴彦在走在面包车前面探,于晚上九点运送完所有物资。临走前,李学义常务副县长让贾兴彦带消息给绵阳市:紧急运送柴油汽油各一车;急需持秩序指挥交通;急需工程机械打通道。此时,余震不断,泥石流将从南坝镇回到停车地点的道完全切断,面包车也无法通行了。贾兴彦与灾民老乡一起,翻山走山,在不断滚落的飞石中一飞奔近1小时,回到车上。回到绵阳,两人向救灾办转告南坝镇的重要信息,汇报完任务完成情况,此时天已经快亮了。
这一天,整整20个小时,两人仅晚饭时在903厂吃了一小碗饭。此时的食品弥足宝贵,这一小碗饭代表灾区人民的心意,但他们舍不得多吃,想尽量留给伤员,留给灾民。
这惊心动魄的20个小时,车行的道,历经的艰险是无法想象的。绵阳至平武的山,在平日也是出名的险峻,车过震动时都常有石头掉下来。地震后,道纵向的裂痕足足能掉下一台微型车,横向的裂痕也有半米多宽。他们常常是走到裂痕处后,车倒回几十米,加档到三或四档,一口气冲过裂痕,否则车轮就有陷入裂缝的。两人一人开车,一人观察山上的情况,不断从山上落下的飞石。车厢顶上是密密麻麻被石头砸出的坑。一次,车被堵在一处500米宽的塌方处的中间,无法前行。一旁是微型车大小的巨石,两边的山往中间倒塌,不断有石头滚落。在等待装载车到来清障的半个小时内,他们高度紧张,怕有大的塌方,他们知道被埋进去肯定就永远出不来了,只能默默地平安。
平时往返只需4小时的程走了20个小时,深夜往回赶的时候,天黑得看不见旁边的山体情况。两人已极度疲倦,神经都了。听见旁边噼噼啪啪很大的声音,两人还说,什么声音,是不是受灾死了人,放鞭炮的声音。正减速想停下来看一看,一辆部队的车从后面开来,冲他们喊:“还不快开车,没看见对面泥石流下来了!”
15日,车没油了,拿着开的油票加了十几次都没加上油。绵阳市区已无物资可运,外地的物资不断的运送到绵阳,不用转运直接拉进灾区。没接到任务,贾兴彦和西南公司来绵阳支灾的两个小伙子——岳伟杰、于佳文,换开一辆微型面包车川AE151,自费高价购买十件矿泉水、一箱方便面继续前往南坝镇。途中,遇到两名来的志愿者医生,带着药品,因无条,无法前往灾区,也不知道最严重的灾区到底在哪里。他们将两名医生送到903兵工厂的救助点。在903兵工厂,大车依然无法通行,他们又转运了40件矿泉水,带入南坝镇。回绵阳时,带回了四名灾民,其中一名是伤员,送到江油市红十字协会灾民安置点。
在这三天三夜的抗震救灾的奋战中,他们不是没想到自己的亲人和家园。贾兴彦的父母亲在重灾区广元剑阁镇,岳父母在重灾区平武,震后通讯、道不通,他心里万分焦急,但作为一名老兵,他首先想到的是救灾更需要他,退伍不能退色,部队培养自己这么多年,自己的技能、经验关键时刻要用在人民身上。他请求同事杨才洪替他到老家打听父母消息,自己一直战斗在抗震救灾的最一线。所幸当时父母都在田间劳作,只是房屋倒塌,家人都安全。贾兴彦5岁和10岁的小孩,由妈妈带着,没有帐篷,在临时支起的塑料布下面,每天等待爸爸回来。出车后,妻子无法与他联系,二十个小时不知道是否平安,在不断的余震中,焦急等待到天明。
贾兴彦在谈起几天来的救灾经历时,只是简单地说每天到哪里,送些什么东西,用了多长时间。但说起在灾区看到的一幕幕,却不由地眼圈发红,落下眼泪。他说,参加98年抗洪,99年雪灾时,他并没掉眼泪。这一次,他却忍不住哭了。在救灾现场,看到空降团奋战24小时没吃没喝,一车火腿肠转瞬间变为一地包装纸时他落泪了;看到不到5岁的小女孩,没有,缝合眼眉处的伤口却没掉一滴眼泪时他落泪了;看到救援的人民子弟兵手上全是血,手指露出白骨,简单包一下,又去搬东西救人时他落泪了;揭开一床棉被,看到几十具尸体时,他落泪了;看到源源不断的救援车辆进入,道阻断,人们放弃车辆,只背救灾物资,不带任何补给,爬山跑步前进时他落泪了;看到杨波秘书长在泥石流和余震中,步行100多公里,脚下却是一双向老乡借来的不合脚的烂皮鞋时,他落泪了......他没办法停下来,他只能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刘硕打关昕